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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广州路264号南京脑科医院保留世纪末痕迹,抑郁症患者在此经历生死拉锯治疗艰辛时间:2025-01-27 14:16 广州路264号,南京脑科医院所在地。 直到今天,这家医院很多地方仍然保留着上世纪末的痕迹——挂号大厅铺着黄色的墙裙,漆成绿色的木质转角自动扶梯,还有带有小玻璃窗的老式诊室。 对于南京及周边城市的抑郁患者来说,这里是一个希望的地方。 生与死的折磨 “我真的很想死,但又不想死。” “当心理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同时发生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死……太多人关心我,我不想因为太多人的帮助而死。那些吃饱了的人对我的爱……抱有希望的人会如此失望”……名为“抑郁互助治疗室”的豆瓣群里有近两万人,这样的帖子成了热门帖子。从患者的角度来看,治疗抑郁是一种自我救赎,也是一场生与死的拉锯战。 群里有很多人因为治疗抑郁而被骗。有些骗子会冒充“高手”发帖或发私信给别人,谎称他们的治疗方法与医院治疗方法不同,不仅不需要吃药而且能见效快。 “我也明白这是假的,但是当你痛苦和绝望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你就不会在意它是毒蛇还是绳子了,你只会想尝试一下。”一位被骗的人士说道。 在很多人看来,抑郁就是悲伤,人们被剥夺了快乐的情绪——“他们只是一直哭”。事实上,抑郁的背后是更复杂的情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抑郁有这么多类型。脑科医院的候诊大厅里,每一种症状都化作一连串的悲欢离合,不断上演。 王娟和她的兄弟正在等待叫号。他们早上刚从苏州赶来,听完网上患者的推荐。 “我哥哥和别人不一样,他看上去心情很好,但是总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们那里的医生说他患有高管抑郁。” 王娟的弟弟今年27岁。他只是有时会发呆,后来就无法继续正常工作,只好辞职回到家乡。他们此前曾到县医院看过医生,但并未确诊。随后,他们又去了苏州的医院。医生诊断她患有执行抑郁。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病情不见好转,他们只好搬回南京。 脑科医院的候诊大厅总是人满为患,很多找不到座位的人只能选择坐在角落或者走廊里。但王娟的弟弟不需要座位,他在候车厅里不断走来走去,到达东楼梯间,然后转身朝西走廊走去,如此循环。 “你看,他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一直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根本停不下来。”王娟叹了口气。她结婚了,不得不暂时抛下家人,带着弟弟去各地求医。 “我的父母年纪大了,没受过教育,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怎么能相信他们能带我弟弟出去呢?” “事实上,并不存在高管抑郁这样的事情。”医院、江苏省抑郁诊疗中心主任姚志坚表示,在专业领域,抑郁分为八个亚型,每个诊断标准都会有不同的类别。姚志坚认为,王娟哥哥的痴迷行为可能有多种原因。除了药物的副作用外,与抑郁相关的严重焦虑也会导致患者出现强迫行为。一般来说,姚志坚不会向患者解释这些不同的亚型分类。 “患者记不住它们,这会增加他们的痛苦和困惑。” “我不想动,不想吃,不想喝,我已经在床上躺了很长时间了。” 26岁的欣怡来自常州,被诊断患有严重抑郁并伴有轻度焦虑。为了看病,她在医院附近订了一家酒店,这几天基本上没吃多少东西。 “我不觉得饿,有时我强迫自己一天只吃一顿饭,以免饿死。” 得了抑郁是什么感觉?辛夷将其描述为“突然的黑暗”。 “比如说,正常人悲伤都是有原因的,考虑到情况,他们可以忍住。但我的眼泪是无缘无故的。我只是突然感到很绝望,我不得不哭,无论我在哪里”。 在等待诊断的过程中,患者会互相讨论最近吃过什么药,哪个医生细心、有耐心,但很少互相安慰——“开一些药”、“别想太多”……家属常用的安慰话语在患者看来显得很苍白。 面对这个问题,束手无策的不仅仅是患者。 候诊室里,李健悄悄靠近聊天群,皱着眉头,愤怒地问道:“我刚刚听你说,这个病可能会遗传,我妈妈有抑郁,但她的兄弟姐妹都正常,那又怎么样?”我的女儿?”会不会受到影响?”与他1.8米的身高相比,他的行为显得过于谨慎——女儿就在不远处,他不想让女儿发现。父亲已经不知道该如何与女儿相处了。 ,他控制着每句话的语气和音量,但直到治疗结束离开医院,女儿的目光始终没有与父亲对视,她始终蹲在角落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 从诊所剥落的墙壁上可以看出病人的痛苦。楼梯间的角落最能体现家庭成员的挣扎。正常人很难理解抑郁的感觉。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之前好好的家人突然变成这样了。尽管有“禁止吸烟”的牌子,还是有人躲在这里静静地吸几口。墙裙与乳胶漆的连接处常被用来熄灭香烟,烧出一个黑灰色的三角形。 看医生没那么容易 上午11点,当上半场的喧嚣即将结束时,南京脑科医院二楼抑郁门诊门口依然挤满了患者和家属。去年,这两个小诊所接待了来自全国各地的21,936名患者。即使满负荷运转,与庞大的患者群体相比,医疗资源仍然短缺。 临近中午,没有挂号的患者和家属在诊所门口徘徊。他们中的一些人刚刚下车,厌倦了旅行;有些人从其他医院来到这里寻求新的希望。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检查单和药袋。有些人不断地试图向诊室的小玻璃窗里偷看,评估最后一个病人什么时候出来,从而抓住最合适的时间冲进诊室——一个医生的资质有10+号。一天早上,机会转瞬即逝。通常这十个机会在诊所开业后不久就会“售空”,但仍然有人想再次尝试。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也许医生心软了,会给你加的。”吴是南京人。他今年正好50岁了。短发烫成小卷,染成淡黄色。今年以来,丈夫情绪异常,经常紧张、烦躁。初步诊断后,普通门诊医生建议他们向抑郁专家寻求帮助。吴女士不敢相信这个初步诊断结果。 “能吃能睡,他怎么抑郁!都是他的错!”她不断重复,一张转诊单在她反复挤压时变得皱巴巴的。 诊室门一打开,吴柯第一个挤到了医生面前。 “医生,我们没有接到电话,你能帮我老人家加个电话吗?我们是被介绍到这里的,所以不会计入名额吗?” “阿姨,今天早上的电话我真的打完了!周二、周日四号还有电话,你可以去一楼咨询台吗?”值班医生反复解释。 对于抑郁科的医生来说,患者寻求帮助是很正常的事情。 “每天都有太多的病人因各种情况要求加人,但我们门诊时间只能看到这么多病人。精神疾病也比较特殊,盲目加人并不能保证诊疗质量。”同时,这对其他排队挂号的患者也是一种不公平。”姚志坚说,为了最大限度地救治更多患者,他担任主治医生时,曾经每天面对100多名患者。即使后来他成为了高级专家,一上午也有40多个病人在等着他。 截至2019年底,中国抑郁患者超过9500万。同时,全国设有抑郁专科门诊的医院仅有几百家,且大部分资源集中在一线城市。近年来,心理咨询诊??所和私立医院的数量不断增加,吸引了越来越多的患者。然而,私人诊所每次动辄数千元的问诊费、药费,却成为压垮患者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抑郁互助治疗室”小组中,抑郁药物已成为患者转售或互相赠送的常见物品。 “有五六盒盐酸舍曲林分散片,两盒百洛特,还有艾司佐匹克隆,是广州淮开的,顺丰支付的,需要的话可以私聊。” “我最近一直在戒药,还剩下一些。很多药,包括文拉法辛、盐酸丁螺环酮片,还有奥氮平、卡马西平片、奥卡西平片等,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我出钱“自费,这些药物很多每盒价格超过100元,康复或决定停药的患者往往会服用这些药物。再次处理它以“收回钱”。 “有时患者为了抢号,误拨自费号码,我们会提醒他们到一楼换医保通道。”姚志坚介绍说,南京脑科医院医生平台有一个特殊功能:如果系统发现患者有自己的医保账户,就会立即向医生发送提醒。同时,医生也会尽力给患者提供医保范围内且疗效好的药物。 随着抑郁人群数量的增加,国家也完善了相关政策。截至去年上半年,我国抑郁药市场份额排名前10位的药物中,有9个纳入医保药品目录,其中甲类药物6个,乙类药物3个。在今年的全国人大会议上,全国人大代表、广州大学副校长李晓勤也建议将抑郁和心理咨询纳入医保慢性病。 “如果你是中重度抑郁症患者,符合条件后可以申请门诊精神科保险,个人门诊费用会更少。”姚志坚提到,门诊精神科保险是一些自费患者“拿不到”的东西,但很多人因为耻辱和担心信息泄露而选择放弃这种治疗。 对于抑郁患者来说,来到门诊请求治疗已经耗费了他们所有的勇气。据北京大学医学院白吉博士去年12月统计,我国抑郁发病率约为5%-6%,但患者就诊率不足10%。患者中,有的希望尽早确诊,有的则害怕确诊。 20岁的新生王猛就是其中之一。 一年前,经过一系列检查,她被诊断出患有中度至重度抑郁。王猛发现,被诊断出抑郁后,她的整个世界都变了——假期独自在家时,父母会对她说“放心”、“相信你”,但离开家前却会悄悄关上所有窗户。房子;我周围似乎有很多人谈论抑郁、焦虑、失眠和自残。 “他们在谈论我吗?”王猛常常纳闷。 对于每月的复诊,王猛提前在手机上登记,然后到诊所二楼人流拥挤的大厅等待。后续咨询的电话可以提前拨打,但她从未尝试过——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是“常客”。即使有学生医保,王猛也选择自己缴费。 “医疗保险是有痕迹的,学生医疗保险要经过学校审核,我怕大家发现了会关注我,也怕会影响我以后的学习和就业。” ” 微笑是面对缺点最好的方式 3月发布的《中国心理健康发展报告(2019-2020)》让“抑郁的四种早期征兆”、“18-34岁青少年是成年人中最焦虑群体”等话题成为微博热搜。学术界普遍认为,抑郁的发病率在青壮年达到高峰。 青少年的焦虑从何而来?浙江大学传媒与国际文化学院教授杜俊飞认为,研究生期间出现的抑郁、自闭症和自毁倾向大多源于精神超负荷、排斥和失衡。其中,超负荷是接受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脑力任务;拒绝是个人意志与被动选择、社会环境与个人心灵的强烈冲突;不平衡是自我认同与外在认同、主观期望与实际能力之间存在巨大差距,从而导致心理障碍。 超负荷、排斥和不平衡似乎已经成为每个年轻人必须克服的坎。在欣怡看来,她抑郁的原因是她上一段不成功的感情。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说的一切都变了,为什么我就不能好好相处呢?”这句话是欣怡在采访中多次提到的。 “小时候,对社会的认识并不是那么直接和全面,孩子与社会的接触都会受到家庭的‘过滤’。”南京审计大学心理健康教育指导中心副教授周黎芳发现,大人与孩子的互动过程中,会有意无意地修改社会残酷的一面,所以当一些青少年第一次接触社会时,他们对自己和社会的假设会与现实发生冲突。 周丽芳的观??点也得到了很多年轻人的认可。 25岁的网络小说家“星星素”近年来不仅在多本书中讲述了年轻人的故事,还专门写了一本关于抑郁书。对于年轻人面临的压力,她有自己的看法。 “如果以30岁为分界线,分界线前后的人之间存在着非常深的代沟。”她认为,在这条分界线之前,人们优先考虑的是生存,而在这条分界线之后,人们对精神生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比如我的父母觉得只要吃饱吃好就满足了。但在我们这一代,物质生活只是很小的一个方面,更多的人开始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 对于社会来说我是谁?周黎芳认为,这个问题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回答——从青春期开始,人们需要开始重新认识社会、认识自己。 “青春叛逆期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认识自己,让自己脱离家庭,这也是一个独立社会人的起点。” 这种理解的过程在网络时代变得更加透明。互联网让相隔千里的人们能够相互了解,但也加深了对对比的焦虑,比如外表焦虑。姚志坚在临床治疗中发现,一些年轻女性会在没有咨询医生的情况下偷偷停药,因为她们认为治疗抑郁的药物中含有的激素会导致体重增加。 “作为一名医生,我首先要澄清的是,药物中不含激素。目前,药物治疗仍然是抑郁见效最快、最稳定的基础治疗方法。” 对于年轻人的焦虑,杜俊飞建议,“用比包容弱势群体更深、更广、更真诚的包容来对待自己,用善意对待自己。”周丽芳称之为“与自己和解”。 。 “在心理学上,消极情绪对我们来说的价值并不亚于积极情绪,而且优点和缺点都是一样的。”周丽芳建议,年轻人在自我接纳的过程中,必须与“不完美”的自己和解,原谅不完美,才能找到自我。与社会相处的最好方式。 (为保护患者隐私,本文患者姓名均为化名) (新华日报记者 陈俊禄 徐瑞祥) 如果遇到心理困扰,可以随时联系爱己心理,遇见爱己,开始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