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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郁 抑郁|从家庭问题纵轴与横轴出发,理解孩子并激活支持系统时间:2024-11-14 14:10 封面图片:涂虫创意 介绍 1||我们要从纵坐标和横坐标来看待家庭问题。纵轴是原生家庭。横轴包括社会、时代、家庭的发展变化。 2||在诊所里,我会和来访的家庭一起从生物、学校、家庭和社会系统来看孩子的问题,让大家互相理解。 3||我想对父母们说,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孩子,理解我们的孩子,支持我们的孩子,祝福我们的孩子。我也想告诉孩子们,你应该更多地关注自己而不是父母,深入了解自己,充满信心地主动激活家庭和社会支持系统,以帮助你的长远发展。 2月26日,元宵节过后,北京数百万中小学生重返校园。与此同时,北大六医院儿童精神科的医生们也在忙碌。 “开学季来门诊的家庭会比平时多,家长也会更加焦虑。”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儿童精神科医生、家庭治疗师林红告诉经济观察报:“因为孩子生病了,他们就很难去上学。开学时孩子们能否顺利返校、上学的问题迫在眉睫。” 2月28日,走过喧闹的门诊大厅和挤满候诊家庭的走廊后,经济观察报在诊所见到林红时,她刚刚给三个家庭治疗完毕。与大多数精神科医生单次咨询仅持续十分钟不同,林红见到的家属都是提前预约的,每次咨询持续50分钟。 患有抑郁的孩子越来越多。 《人民日报》健康客户端、《健康时报》等联合发布的《2022年全国抑郁蓝皮书》显示,30%的抑郁患者是18岁以下儿童青少年。《2023年中国心理健康》专门从事心理健康领域的互联网医院“好心情”联合中国麻醉药品协会心理卫生分会发布的蓝皮书显示,中国青少年抑郁检出率较四年前几乎翻倍。 。 心理问题很复杂,一般认为是生物易感性、成长环境、社会制度等综合作用造成的。林红认为,当一个孩子生病时,往往整个家庭都会生病,而且是更大系统的问题。家庭中最脆弱、最不成熟的人往往是孩子,他将承担整个家庭的疾病负担。 林红拥有20多年的临床经验,治疗过上千个家庭。从2009年开始,她开始采用家庭疗法治疗抑郁儿童,因为她认为,如果全家人的病都治不好,那么只能治疗其中一个人。一个人还不够。 林红介绍,家庭问题可以从纵坐标和横坐标来看。纵轴是原生家庭积累的创伤,横轴则包括社会、时代、家庭的发展变化。横轴的变化可以解释为什么更多的孩子患有抑郁——整个社会的压力变大了。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儿童精神科医生林红 以下是林红的账号: 孩子生病了,全家人都会生病。 当孩子生病时,上学就很困难,但开学后问题就变得更加严重。到了入学登记的时候,有些孩子可能仍然无法上学。虽然有的孩子勉强可以去,但家长会担心他们能否坚持下去。 孩子能否正常上学往往是抑郁青少年家长尤为关心的问题。家长不太理解孩子内心的痛苦,而是更多地看孩子的外在行为,孩子是否发脾气、不听话、不听父母的话,能否好好上学。孩子能不能上学,家长关心的是他成绩好不好,会不会被老师起诉。 一名儿童在我们医院住院。他出院后,我帮他梳理了整个制度,发现班主任对学生体罚很严重。虽然老师没有体罚他,但他为那些被体罚的孩子感到难过,愤怒地对我说:“像他这样的人不配当老师!”孩子的妈妈无法理解,被惩罚的孩子都好好的,为什么却不能去上学呢?这个孩子其实是一个高度敏感的孩子。他对环境的干扰特别敏感,所以虽然他只是老师体罚的目击者,但他受到的影响却很大。 还有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孩子。老师在科学课上布置了一项任务。他不太明白,就向老师请教,但老师忙于整体教学,没有清楚地回答他的问题。是时候去下一堂课了。其他同学都完成了任务,他却还没有完成。这时,他发现老师给出的答案是错误的。他试图向老师解释自己的理由,并请求老师再给他一些时间。他要完成这个使命。但老师赶着去下一节课,无暇、无心听他的解释,简单粗暴地批评了他。他当场情绪崩溃,泪流满面,站在教室里一动不动。他后面的同学也不能来上课。 。当学校找到家长时,家长来找我。父母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能遵守其他人都可以遵守的规则?其实,并不是孩子故意闹事、不遵守规则。相反,这个孩子只是太想遵守规则,严格严格地遵守老师的要求。从而导致他缺乏灵活性和灵活性,对自己要求太高,给自己带来太大的心理压力。我的情绪调节能力不够强,所以情绪就爆发了。 孩子为何会变得抑郁?很多人会说,孩子生病是因为他有什么样的母亲,有什么样的父亲,或者是学校、社会出了什么问题。 “双亲都是灾难”、“都是原生家庭的错”。这些单一的归因既不全面也不客观。我们的社会习惯于简单的归因:孩子生病了,因为学校课间休息了十分钟;孩子生病了,因为学校课间休息了十分钟;孩子生病是因为父亲打了他一巴掌;孩子因为老师批评而跳楼了。 孩子病了。首先我们先不说你为什么这么脆弱?为什么别人没病,你却有病?这是一个简单的归因,认为孩子懒,不听我的话,没有坚强的意志力,所以才有病。有的家长会说:“什么是抑郁?我觉得是被轻视了。”还有人很感动,说:“我对他太好了,他就可以到农村去,脸皮厚,身子厚。” 。他们太自以为是了,根本无法理解孩子的痛苦。 有些父母则处于另一个极端,认为自己的孩子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没有养育好,都是父母不好的缘故。很多妈妈来找我说:“孩子病得很重,都是我的错。”我说,你确定这都是你一个人的错吗?你真的相信你一个人就能让孩子病成这样吗? 当我真正理解妈妈的时候,她就会放下防备,说出自己的想法。很多人都说这是我妈妈的错。其他人也这么说,我父亲也这么说。最终,我的母亲成为了罪人。其实,一般来说,女性照顾的孩子越多,干的活越多,就越容易犯错误。 单一归因会做什么?他们继续以错误的方式对待孩子,孩子的病就会变得更加严重。 心理问题很复杂,一般认为是生物易感性、成长环境、社会制度等综合作用造成的。当一个孩子生病时,往往整个家庭都会生病,并且更大的系统出现问题。家庭中最脆弱、最不成熟的人往往是孩子,他将承担整个家庭的疾病负担。 谈到家庭问题,我们要从纵坐标和横坐标来看。纵轴是原生家庭。原生家庭积累的创伤有很多种。比如,天生敏感度高的孩子,对环境的要求就更高。这个时候,父母在养育孩子方面面临着更大的挑战,养育好孩子更加困难;例如,父母向自己的原生家庭学习。还有很多累积的创伤。这些创伤就像定时炸弹。如果不解决,迟早会有爆炸的危险。 横轴包括社会、时代、家庭的发展变化。一些重大的社会历史变迁可能会给子孙后代留下伤痕,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伤痕将变得更加难以解决。持续三年的 COVID-19 疫情就是这样的变化之一。如果公开讨论这种集体创伤,影响就会减少。我们越少谈论它,影响就会越深刻和严重。 母亲小时候,看到日本人持枪扫荡全国,对日本人怀有深深的仇恨,但带着仇恨生活是痛苦的。我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德国朋友,他们建议我带妈妈去日本,也许可以帮她排解后顾之忧。后来我带着80多岁的妈妈去日本旅游,她发现现在的日本人其实还不错。与仇恨和解后,母亲变得更加柔软,看“抗日剧”的反应也发生了变化。 此外,家庭成员突然去世、遭遇校园欺凌、父母失业等也是横轴上的变化。横轴上的变化其实可以解释为什么更多的孩子患有抑郁——整个社会的压力变大了。 秘密的痛苦 大概七八年前,我画过一幅画,画里全是病人,密密麻麻的都是病人。一位同事告诉我,你画的医院看起来像一座监狱。那是我职业生涯中特别痛苦的一段时期——我学到了一些东西,获得了一些能力,我想帮助更多的人,但我根本做不到。 在很多家庭,一旦孩子能上学,父母就基本上不再来了。他们觉得“上学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背后还有很多更深层次的问题。希望他们能够更深入一些,让整个家庭的幸福感得到提升,但是他们却顾不得这些。 有那么多的父母放弃了,也有那么多的新访客,以至于有几年我感觉自己被病人淹没了。 回想起来,我当时对自己感到非常难过。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帮助所有人。现在我不再因为整个系统的问题而责怪自己,我感到更加安心,可以轻松地举起东西。事实上,等我康复后,我会把它展示给游客们,他们就会看到生活原来可以如此轻松、快乐。这次示威将为那些深陷痛苦的家庭带来信心和力量。 在诊所里,我会和来访的家庭一起从生物、学校、家庭和社会系统来看孩子的问题,让我们互相理解。比如,我会问妈妈,如果我可以帮助你的家庭,你希望这个家庭变成什么样子?我会问孩子,听到妈妈的回答后你有什么感受,你觉得你爸爸会怎么想?这样的循环问题,其实把三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很多家长都会奇怪,孩子有这么多的想法,为什么不在家里说出来呢?其实孩子对家庭关系有很多了解,有很多来自家庭、学校、社会的情感,但一直被忽视。许多父母从来没有真正坐下来倾听孩子对这些事情的看法,并站在孩子的角度去理解他们的感受。 有些孩子是被迫来这里撅嘴的,这让他们乍一看不高兴,但很快他们就会喜欢我。为什么?事实上,这很简单。我从心底里尊重和同情孩子。我的问题不是指责或命令,而是好奇和幽默。许多儿童没有接受过这种治疗。 仅仅看着孩子是不够的,责备父母也解决不了问题。许多家长来找我,希望我告诉他们该怎么做。他们会说:“只要告诉我哪里错了,我就会改正。”看来他们就这样获得了一件法宝。有的家长会按照书上的说明进行改正,也会向孩子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当你仍然处于痛苦、抑郁和不安之中时,肤浅而正式的承认错误并不会让你的孩子感到宽慰。很多孩子告诉我,如果我不存在就好了,他们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事实上,如果你单纯是一名医生,一切都显得相对“确定”。您只需将患者的症状按照项目进行分类,做出诊断,然后按照指南用药即可。如果一种药物不起作用,则必须改用另一种药物。但家庭治疗师则不同。我和来访的家人有合作关系。我只是家庭变革的推动者。 临床诊断和治疗有多种类型。内科、妇科、儿科等躯体疾病的诊断和治疗相对简单。只是治疗疾病,不要涉及太复杂的情感和关系。对于精神科医生来说,这将更加困难。他需要了解患者的家族史、成长经历和环境,自己的情感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家庭治疗会更加复杂,因为我们更关注心理和社会因素,我们会更多地了解家庭隐藏的痛苦。 事实上,我的很多同事都经历过职业倦怠。当孩子来到医院,脱离了家庭环境,又没有学业压力时,问题往往会得到比较快的缓解。然而,当孩子回到家,面临家庭、学校、社会的压力时,问题又会复发,然后又会卷土重来。很多年轻医生告诉我,他们不知道自己工作的意义。病人来了又走,永远不会好起来。 有一项研究我很同意。它将心理学家的职业倦怠分为三类。 20%的人会“精疲力尽”,60%的人可以“平衡”,20%的人可以“赋权”。在我职业生涯的早期,我全身心投入其中,很容易就“精疲力尽”。慢慢地,当我变得足够专业时,我就跨越了那个阶段,到达了“赋权”阶段。 现在,我仍然可以感同身受,但我不会简单地与来访者完全融为一体,而是拥有“第三只眼”。在整个治疗过程中,我也用一只眼睛观察整个系统,并常常从这样的观察中得到个人和家庭的反思和收获。例如,一个孩子说他妈妈说的一些话让他很生气,以及他为什么生气。我想,这句话我已经对儿子说过了,下次就不会再说了。 走出诊所,成为一名儿童精神科医生 2012年起,我在北京大学医学院开设研究生选修课《爱情、婚姻与家庭》。这堂课特别受欢迎。许多人站着听。有的带着自己的爱人,有的带着其他学校的同学和社会上的亲友。我会讲什么是亲密关系,如何选择配偶,如何处理夫妻关系,如何处理亲子关系,如何从更大的角度看待家庭关系,如何处理家庭矛盾。这些极其重要,但很少有人专门教它们。 去年年底,我的一个朋友对我说:“现在年轻人都不结婚了,我们就谈家庭关系吧。”于是我们一起设计了一个为期八周的“激活中国家庭力量”工作坊。我二十多岁的儿子问我,像我这样不想结婚生子的年轻人,参加你们的工作坊有什么用?我告诉他,你可以弄清楚你为什么不想要,有多不想要,是不是真的不想要,还是因为各种压力而不得不放弃。否则,等到四十岁、五十岁才发现自己真正想要的时候就太晚了。儿子一听,连忙拍着大腿说:“加入!” 其实早年很多人就告诉我,林先生,不要只在诊所工作。这是相当浪费的。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人来找我接受家庭治疗。我做不到,所以我尝试了家庭训练。 来诊所的都是重病家庭,但在培训过程中,我遇到了很多愿意、有动力提升家庭幸福感的优质家庭。虽然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家庭关系上存在困难,但并不是特别严重。我能在几天的训练中感受到他们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会影响他们的一生。 后来我尝试做多家庭团体训练。在一个由多个家庭组成的群体中,父亲有父亲角色的共性,母亲有母亲角色的共性,孩子有孩子角色的共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他们之间会产生奇妙的关系。反应。 我记得有一个女孩无法上学并试图自杀。她的母亲非常担心。面对这种情况,另外两个家庭的妈妈都表示,我很喜欢你们的孩子。她每次说话,我都觉得她的思想很深刻,表情很生动。我特别喜欢听她说话。这时,我注意到女孩的眼角闪过泪花,她露出了难得的羞涩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感动。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告诉我,她总感觉自己就像是在一个玻璃罩里,与外界隔绝,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但是却又无法出去。随着集体训练的进行,有一天她问我,她想走出困境,但又害怕。她该走吗? 我告诉她,这个罩子对你来说是有意义的,它能保护你,你可以在里面待一段时间,不会自责,不会焦虑,直到你想出来,有力量去做。既然你想走出引擎盖,当然可以,但你也必须相信,当你需要的时候,你可以随时回到引擎盖里。您不必只是待在引擎盖里原地不动或走出去,您可以随心所欲地来去。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小女孩的变化。到了最近两次来家庭训练,她谈论的问题都变成了如果她想回到学校应该做哪些准备。 我想对父母们说,我们要相信我们的孩子,理解我们的孩子,支持我们的孩子,祝福我们的孩子。当孩子对我们不满意的时候,我们首先要平复自己的情绪,站在孩子的立场上,相信孩子的决定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好奇地去理解他为什么会这样,然后想想我们怎样才能真正帮助到孩子。他。他选择的道路可能会坎坷,但我们要祝福他,而不是诅咒他。 我也想告诉孩子们,你应该更多地关注自己而不是父母,深入了解自己,充满信心地主动激活家庭和社会支持系统,以帮助你的长远发展。我们常说的“与父母和解”,其实根本上就是与自己和解。只是知道抵抗是不够明智的。弄清楚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然后去创造它。 如果遇到心理困扰,可以随时联系爱己心理,遇见爱己,开始爱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