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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心理医生|揭秘微笑抑郁症:隐匿的痛苦与挣扎

时间:2024-08-07 14:19     作者:心理咨询   阅读

“我的身体微笑着,阳光明媚,但我的心灵却倾盆大雨。”社交网络上,有人这样描述“微笑抑郁”。

“微笑抑郁”并不是一个严格的临床医学诊断,而是一个通俗的说法。发布《你的第一本抑郁自救指南》的微信公众号“抑郁研究会”在一篇文章中引用了美国心理治疗师杰克·安德森的研究:“微笑抑郁比典型抑郁更加不确定,当他们微笑着感谢你的帮助、说自己有所好转时,他们心里可能已经决定要自杀了。”

7月5日,著名歌手李玟因抑郁去世。有媒体称,这场与抑郁的邂逅是一场战斗。于是这位“战士”结束了这场战斗(她今年5月发布的一首歌就叫《战歌》),抑郁再次浮出水面,被热议。社交平台上,不少隐性抑郁患者现身,他们也有自己的战斗。

我们采访了4位抑郁患者,有的怀疑自己是表演型人格,有的确信自己是在讨好世界,笑容和阳光是他们的保护色,保护色的程度不一,但共同点是隐藏了自己的抑郁。

“优雅而优雅地从悲伤中走出来才是艺术家”

(讲述者:一位40岁的外企高管,曾患过严重抑郁)

李玟去世的那天晚上,我听着《想你365天》这首歌哭了。

其实我并不是她的铁杆粉丝,但是当“阳光开朗”和“抑郁”这两个词结合在一起时,我立刻对她产生了同情。

我跟她很像,从小身边的人就夸我笑容很美,我也爱笑,笑容几乎是我留给大家的第一印象。不仅如此,我甚至有点风趣,身边的人都说我“风趣幽默,很亲切”,成绩也不错,多才多艺,会主持,很小的时候就主持过“六一”晚会,一点都不怕舞台,很有自信。这些特点的另一面,就是我意志力很强,注重细节,追求完美。

我今年刚满40岁,在这40年的人生里,我感觉自己的精神能量已经下降了两次。

一是家庭变故。2003年,我20岁的时候,父母的生意失败了,我们家的房子被拍卖了,让我没有了永久的住所。这样的变故是人生中非常有压力的一件事。我觉得人要不抑郁是很难的,但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抑郁”这个词。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网络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抑郁还没有流行。我变得沉默寡言,不愿意和别人深入交流。我心情低落,自尊心很低落。我觉得自己从一个家庭背景很好的人,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不相信任何人,把秘密藏在心里。但表面上,我经常和室友吃火锅、唱KTV,在网吧通宵打游戏,去公园玩,合影时笑得最开心。没有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把自己隐藏得很好。那时,我内心唯一的出口就是努力学习。随着人生必做之事——毕业、找工作,随着这些事情被强烈地推进,我的内心也只能向前走。

后来随着工作稳定,收入增加,阴影才渐渐淡去。而且,新认识的人对我的过去一无所知,我就可以更加隐瞒。但我知道,在这个过程中,悲观主义的底色已经埋下,而且几乎不可逆转。我并不是一个真正快乐的人,我变得越来越独立,甚至独立坚强到刀枪不入的地步,整个人的质感变得有些硬朗。我很在意周围人的看法,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戏剧化性格。但表面上,我还是爱笑,积极上进,努力工作。工作两年后,我就升职为部门经理了。

第二次,我遇到了感情问题。交往了三年多,2011年我和当时的男朋友分手了。也许是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我觉得自己不值得被爱,怀疑自己的价值,对亲密关系感到失望,流了很多眼泪。

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个多星期没有出门见人,每天都失眠,早上四五点就睡不着,七点就醒,没有起床的动力,躺在床上像一滩烂泥。

我的体重也下降了很多,因为吃不下东西,短短一个月就从115斤降到了100斤以下。我看了一些寻找人生意义的书,比如哈佛的幸福课,想找到自己为什么不幸福的答案。

三个多月后,我去看医生,被诊断为严重抑郁。但我从未告诉他我发生了什么事,没有吃完医生开的药,也没有去复诊。

医生说心理治疗是达到最佳效果的最好方式。但我从内心深处是持怀疑态度的。我为什么要把心里最隐秘的事情告诉一个对我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他怎么可能共情我?我觉得真正的共情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拒绝了心理咨询。后来我看了很多帖子,发现不愿意公开寻求帮助是我们这种微笑抑郁患者最大的特点,因为这让我们可以隐藏得更深。这些不好的东西只要别人没看到,就等于不存在。

“我几乎每天都会写日记,日记是我最信任的心理咨询。”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如果要说我采取了什么方法拯救自己,那就是每天疯狂地写日记。把心里的波澜都写下来,频率很高。不是每天写,而是一天写好几次。每当心里有波澜,感觉排解不开、无法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就把它们全部写下来。写下来让脑子里那些混乱的东西有了出口,变得井然有序。

如果患有微笑抑郁的人也需要倾诉,前提是要非常安全地倾诉,确保不会被误解。日记是尽可能诚实面对自己的最好方式。

抑郁持续了一年多,我没有告诉身边任何人,也没有人发现。工作上我的年终业绩依然是A+,而且在这片痛苦的土壤上,我晋升为高级经理。朋友圈里的照片,展现的是一个很正面的形象,晒着我的各种荣誉和进步,但所有午夜降临的悲伤,我都记在日记里。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演员,过着5+2,白天黑夜的生活,上班下班两张脸,出门,戴上面具,回家,摘下面具。整个过程,所有的情绪都在向内,默默的,不表露出来,拿刀捅自己,默默的哭。

知道我患抑郁的人屈指可数,只有两三个最亲密的朋友。因为我不寻求更广泛人群的理解,强烈的微笑抑郁是我觉得我不需要被理解,我觉得我真的像李玟歌里唱的那样,处于一个战士状态。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退缩到安全壳里,不想走出来,也走不出来。

这些年来,我仍然偶尔陷入中度抑郁的状态,仍然遭受失眠的困扰,但我接受这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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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已经内化为一种心理防御模式。我现在应对抑郁方式是抑郁,就让它抑郁到谷底吧。我始终相信,跌到谷底之后,一定会反弹。

我的故事可能没有其他人那么严重,抑郁更多时候是因生活突然变故而引发。在压力事件结束后,我的病情逐渐缓解,听起来像是一个圆满的结局。但我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更具有代表性,因为我身边的中年人都在默默崩溃,最终,他们都要学会与抑郁共处。

7月5日,看到一句话:“人们以为悲伤会随着时间而减少,但事实是我们是在悲伤中成长起来的。”木心先生也说过,如果你能从悲伤中优雅地走出来,你就是一个艺术家。

“病假单上我只敢让医生写‘头疼’”

(讲述者:24岁,中度抑郁患者,电子商务店员)

今年6月份我被确诊为中度抑郁和焦虑,病情才刚刚持续没多久,同时我妈前几年因为炒股票得了焦虑,我爸脾气也很暴躁,所以我们家里的气氛比较严肃。

我爸的脾气比一般人都差,生活中一点小事他都会勃然大怒,所以我和妈妈一直都很害怕。比如,我爸做完饭后,我们会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去厨房帮忙端菜,菜端上桌后,我们必须马上坐下来吃饭,不能拖延,否则他就会发脾气。他还会突然在大街上对我们破口大骂,引来围观。

后来妈妈就变得焦虑了,变化很大,有时候父母吵架,爸爸出去了,妈妈就会把错误怪罪到我头上,这样的事情很多,所以我从小就变得很内向,很怕别人发脾气。

我从小成绩就一般,下课后不懂的题目从来不敢问老师。小时候老师对我的评价是,我上课乖巧,坐姿端正。也有老师说我比较适合做重复性的工作,不适合做灵活岗位。

我觉得我是个讨好型的人。上学和工作的时候,我会帮助别人,哪怕这对我不利。我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害怕得罪别人。比如,我上大学的时候,有小组作业,同组的人可能不太擅长做作业。我不知道可以给他们布置什么样的作业,所以最后都是我自己完成的。有一次我和一个朋友AA制出去吃饭,他回来时忘了付钱给我,我不敢告诉他,一直等他想起来。

我只告诉了我最好的朋友我生病了。他们刚开始听说时很惊讶,但考虑到我的家庭情况后很快就理解了。不知道情况的人也告诉我,我就像一个没有断奶的婴儿,没有家人就活不下去。这些话当时对我打击很大。

我看到一篇关于“微笑抑郁”的文章,上面写着:“这一类患者总是为别人着想,将自己的感受放在最后,对自尊心也非常敏感。”我当时就觉得,跟自己很像。

我不是那种表面上显得很阳光的人,也会用微笑来掩饰自己的情绪。

比如晚上我会一个人在床上崩溃大哭,然后看着天色慢慢亮起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但第二天我还是会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出去应酬,也不会告诉别人我得了抑郁。感觉就像在告诉别人:别对我太残忍,我不喜欢。

我患病的主要原因是长期找不到工作,加上家里压力大,几乎每周都在外面面试,已经投出了40多份纸质简历。

确诊前,我参加过一次面试。那次面试时,我表现得很健谈、外向,对方说我看起来像个有趣的女孩。其实,我只是装的。当时我很害怕,担心对方会认为我很难沟通,所以等气氛冷却下来后,我赶紧找话题聊。我不想让公司认为我太内向而拒绝录用我。

6月份的时候因为精神紧张,睡觉的时候咬牙很紧,甚至有几次刷牙的时候牙龈出血严重,这个咬牙的习惯到现在都有,需要有意识地提醒自己放松。

我并不反对看医生,之前也想过自杀,但当时没有去医院,只是想逃离家,逃离这个世界。看着桌上的酒,也想过要不要喝,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放弃生命。但家人不理解我,心里也还很痛苦,就想也许医生能理解我。但当时我还在上学,也没钱,家人以为只是小病,就没当回事。后来我妈也得了焦虑症,所以当我跟她提去医院时候,她比以前理解我一点,愿意带我去看医生。

“我每天吃一颗抑郁和六颗安眠药。”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去了三次精神科,每天要吃一颗抑郁、六瓶口服液、六颗安眠胶囊。

确诊两天后,我又去另一家公司面试,幸运的是,这次我得到了这份工作。这家公司离我家很近,而且每周有两天休息时间,所以这个机会对我来说非常珍贵。

整个六月,只有两天我一躺下就睡着了,像正常人一样睡了七八个小时,其余时间只能睡一个小时。我其实没有精力去上班,但更担心因为抑郁而失去这份辛苦找到的工作,不想再回到找工作的状态,因为那样也会加重抑郁。这仿佛是一条无法解开的锁链,所以我强迫自己去上班,装模作样地说话,工作很积极,其实这是违背我本性的。

因为在找不同行业的新工作,很多东西都要重新学。我很怕因为失眠导致记忆力差、学习不好而被炒鱿鱼,所以每天都很努力。但上班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情绪,偷偷哭。快到月底的时候,有一天我真的坚持不住了。我想,既然每天都这么痛苦,还不如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也觉得认识我的朋友很难接受我的负能量,最好不要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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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和家人是我的支柱。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早上出去锻炼,周末和好朋友出去玩,这让我感觉好多了。玩完一回到家,我其实睡了好久。但绝望还是不时地涌出。有一天凌晨四点,我开始录制自杀视频,因为我觉得我的生活失控了,尽管我不想结束。

上次去精神科,我请了一天假,因为怕公司知道会开除我,所以只敢让医生在病假单上写“头痛”。吃了新药之后,我每天至少能睡一两个小时,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能睡三四个小时。我终于好了起来。我每天都按时吃药,也在慢慢琢磨如何让自己尽快恢复健康。

“我不喜欢我笑的样子,我假装很累”

(旁白:23岁大学毕业生,患有严重抑郁)

好像不管在哪儿,我都想逃离。在家里,我想逃离家;在学校,我想逃离学校;在深圳租房,我想逃离这间租房;在乡下,我经常会跑到屋顶上,有时候想走到边缘,往下看,想跳下去。

自从抑郁,我的记忆力就不断下降。我不能说话,也不能回答任何问题。我经常在半夜无缘无故地哭泣。当遇到不顺心的事时,我的第一个念头是,如果我结束生命,我会感到解脱吗?

考研的时候,因为跟男朋友分手,半夜想吃药自杀,幻想着结束一切的快感。

我想自杀,但更想寻求帮助,我怕自己最终会被自杀的冲动打败,我很纠结,脑海里会浮现父母的身影,提醒我不能让老人送走年幼的,我希望有人能来救我。

我没有主见,在家经常被打骂,从来没出去旅游过,因为父母不支持我这样乱花钱。

我好像总是跟室友相处不融洽,心情很郁闷。高三的时候,一开始跟室友相处还不错,但有一天晚上睡觉忘记关收音机,惊动了室友,室友开始砸床、扔东西。我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心里很害怕,一直哭个不停。这件事发生在我高考前两周。高考第一场语文考试,我因为想着这个情况而走神,直到考试开始半小时后,我才意识到可以开始写答案了。

我说话其实很有礼貌,因为父母一直教育我不要与人争吵。虽然我一直忍着,但矛盾还是不断出现。

我在一所普通的二本院校读书,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讨好者,对室友很友善,经常主动帮助室友,之所以总是讨好室友,是因为不想再经历高中那种宿舍关系,但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今年上半年考研失败后,我就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工作。在父母眼里,我做的一切都像是错的。我抑郁,多次产生过自杀的念头。后来,我5月份回到学校,完成了论文答辩。毕业后,我一个人来到深圳找工作,开始重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6月下旬,晚上7点左右,我下班离开公司时拍下了这张夕阳的照片。拍的时候心情很好。虽然我的工资很低,可能只能勉强糊口,没有积蓄,但我对未来还是有期待的。”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经过两三次求职失败,我并没有气馁,依然充满信心。后来,同学推荐我去他公司上班。我很喜欢那家公司的工作氛围,租了一套离公司步行不到10分钟的房子。一开始,我以为以后的生活会很好,对房东也很好,发推文帮房东找房客。但搬进去没多久,我就因为电费和房东发生了争执。

有一天晚上,我哭了很久。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们不能好好地交谈。我想搬出去,但我没能转租出去。

外人看不出来我有抑郁。刚来深圳的时候,我住在青年旅舍,保安以为我很爱笑,每次跟他们打招呼,我都面带微笑,很友善。我只跟前男友说过话,他说他理解,但总说我想太多,他装作理解的样子,所以我就不想跟别人说话。我不敢相信别人,觉得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我。

最近哭得很多,头很疼,有时候躺在家里的床上不想动,一直哭个不停,可以一整天不吃饭,什么都不想做,晚上睡不着觉。出租屋让我感觉窒息,我不喜欢下班,因为这意味着我必须马上回出租屋。

我的朋友很少,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因为我不找别人,别人也不会主动找我,我各种社交软件上也基本没什么消息。我平时除非没事,否则不会出门,也不会去看风景。我不喜欢一个人在外面,偶尔会叫外卖。

前几天深圳的同学请我吃饭,我们四个人,其中一个女生说工作不开心,心情很抑郁,问我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会不会不舒服。我说:“怎么会呢,我一个人也很开心,没事就打游戏。”那天我本来不想去吃饭的,但是去了之后发现心情好多了,原来别人还是很关心我的,对我还是有好感的。

我不喜欢我笑的样子,假装很累。我为什么要隐藏它?主要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有多糟糕。我也怕别人担心我,给别人带来不便。我怕打扰到别人。

7月6日晚上,因为实在太痛苦,我跟一起吃饭的同学说,我当时太痛苦了,感觉自己真的要伤害自己了,所以抑郁。他们很惊讶,问我为什么抑郁?然后他们说会一直在我身边,让我等住房问题解决之后搬到他们附近住,这样他们就可以多陪我出去玩,在我抑郁时候陪我。我很感动,心情好了很多,有时候我觉得我给自己筑了一道墙。

我好像有一个同学曾经跟我说过,我不爱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爱不爱自己,我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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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次发自内心地笑,是前两天心情抑郁,不想吃饭不想说话的时候,主管在微信上教我新的工作内容,那是一整天唯一开心的时刻。

我在大学里很爱学习,喜欢一个人呆在图书馆里,获得过“三好学生”、“学习模范”等称号,大学四年平均成绩全班第二,我很喜欢学习知识,学习对我来说是一种疗愈。

“喜欢逗你笑的朋友可能患有抑郁”

(旁白:一名27岁的严重抑郁患者美容师)

我在社交媒体平台上拍视频,分享了我三年治疗抑郁的经历,我说:“喜欢逗你笑的朋友,可能得了抑郁。”

我性格大大咧咧,从小就没觉得自己比男生差,性格独立坚强,一直都是个外向又幽默的人,即便是在患上抑郁的时候,和别人相处的时候也尽量保持开心的面容,甚至时不时主动跟大家开玩笑,活跃气氛。似乎对我来说,尽量给予身边的人正面的回应和能量,已经成为了我的“膝跳反射”,一种习惯和潜意识。

但同时,我又追求独立,不愿给别人任何软弱的印象。所以,一旦意识到自己情绪低落或崩溃,我会主动想办法远离人群,或者用“我没事”的话语和微笑来抵抗和打消周围人的担忧。

我第一次注意到自己有抑郁倾向是在2020年初。我刚刚结束了一段五年的恋情,接下来的一年里,我陷入了情绪失落的漩涡。我很悲观,觉得做什么都没有意义。我不想活,但又不敢死。腰痛、神经痛、胃肠炎、胃酸、腹胀等身体症状都在向我发出警告。记得有一次出差,我在酒店床上躺了一整晚都睡不着,感觉头顶上有一团乌云要把我吞没,就一直睁着眼睛等到天亮。

2021年我下定决心要适应,从熟悉的青岛搬到了陌生的杭州。期间我换了两次工作,适应新的工作,新的人际关系,新的饮食习惯和生活环境,这些给我带来的心理刺激更多,而且很可能是负面的。换城市并没有摆脱心碎的压抑,也没有摆脱失眠的折磨。

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疾病,只是因为压力和分手,心情很低落,以为这是正常的。直到失眠严重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我去医院看睡眠障碍医生,只是为了睡个好觉,但没想到被诊断为重度抑郁和中度焦虑。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下午拿到检查结果单的时候,我异常平静,没有难过,更多的是释然:“哦,原来这么久以来的抑郁和不开心都是病态的,不是我的问题。”拿着检查结果单,我在医院里发呆坐了一个小时。

那一刻,我仿佛终于和自己的自责和解了,状态不佳造成的苦恼和崩溃仿佛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港湾。

此后的几年里,很少有人知道我患有抑郁,除了家人和非常亲密的朋友,我没有向任何人提起,大多数人都被我开朗、充满活力的外表“蒙蔽”了。

还记得我打电话告诉朋友时,她问:“你怎么会得抑郁?”父母知道后也很惊讶,妈妈还“训斥”我开玩笑、胡言乱语。但当我告诉他们我有医院开的证明和药后,他们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做些什么。我想了想,习惯性地用我原来的话——“没事,就当是情绪感冒,吃药调整一下,就会好起来的。”

我把它当成感冒来对待,因为人们总是会感冒,而且可能会得不止一次感冒。这一次过后,还会有下一次。我不会让自己对抑郁太过紧张,但我不会低估它。我还是得认真对待它。

这三年来,我一直积极尝试接受治疗。我定期检查、开药方、阅读心理学书籍。当我感到不知所措时,我会让自己哭。当我觉得自己的病情非常危险时,我会主动告诉朋友,并尝试寻求治疗。但我不会总是打扰朋友,因为害怕给别人带来负担。

或许是因为性格乐观,我似乎比大多数患者更积极地接受治疗和自我调节,会自己做更多的事情,比如在西湖边散步、看场戏,不是为了娱乐,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某种情绪中。

今年 5 月,我去医院复查,当医生说指标基本恢复时,我有些迷茫,似乎失去了对自己状态的感知。但我一直相信,无论一个人是内向还是外向,抑郁是一种普遍的情绪,患者和非患者的区别可能就在于人们能否在它发展成疾病之前发现并调节它。

“2023年5月,我去医院做了一次常规复查,检查报告显示,抑郁基本痊愈。”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其实一开始我很怕别人知道我有抑郁,所以他们跟我交往的时候会很谨慎,会特别照顾我的感受。幸好父母理解我。三年来,我努力从重度到中度,终于康复了。其实康复后,我也保留了悲观的习惯,但总比觉得生活一片黯淡要好。

在社交平台分享的帖子里,我是这样结尾的:如果你看到这篇文章,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感觉很痛苦,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但请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不要放弃自己,累了就休息一下。

新京报记者 朱庆华 实习生 杨锐 王爱琳

编辑:袁国立 校对:刘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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