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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青少年心理门诊|青春期少年精神健康问题凸显,患病率高达 17.5%

时间:2024-11-13 14:08     作者:心理咨询   阅读

青春期是培养和维持社交和情感习惯的关键时期。全球 10% 至 20% 的青少年患有精神障碍,但诊断和治疗不足。

图片/IC

青少年心理健康问题

本报记者/彭丹妮

发表于2021年12月13日《中国新闻周刊》第1024期

今年5月,第一份关于中国儿童精神疾病患病率的热门报告发表在《儿童心理学与精神病学》杂志上。该研究由北京安定医院郑毅等学者牵头,于2012年底启动,选取了北京、辽宁、江苏、湖南、四川5个省(市)约7.4万名儿童青少年作为样本。

调查结果显示,在6至16岁在校学生中,中国儿童青少年精神障碍总患病率为17.5%。其中,最常见的精神障碍包括: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占6.4%;焦虑障碍,占6.4%。 4.7%,对立违抗障碍 3.6%,抑郁障碍 3.0%,抽动障碍 2.5%。

研究表明,一半的心理问题在14岁之前就开始出现,其中75%的问题在24岁之前就已经显现。世界卫生组织也指出,青春期是发展和维持社交能力的关键时期。和情感习惯。全球 10% 至 20% 的青少年患有精神健康障碍,但他们没有得到充分的诊断和治疗。

作为儿科医生学习精神病学

南京脑科医院儿童心理健康研究中心成立于1984年,是我国第一家儿童心理健康领域的专业机构。其创始人陶国泰被誉为“中国儿童精神病学之父”。

11月底一个平凡的周一上午,该机构医疗团队照常召开早会。一位在浙江省三级综合医院工作了十几年的儿科医生讲述了她来这里进修的原因:这两年,因为越来越多的孩子来医院就诊,是因为非传染性的原因。疾病,包括自伤、药物过量、身体反复不适等,发病年龄越来越年轻化,临床工作面临新的问题和挑战。

过去,儿科门诊的孩子大多因胃肠道和呼吸系统急性感染引起腹泻、发烧、咳嗽等症状。随着人们卫生意识的提高,近两年此类疾病明显减少。这位儿科医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过去通过验血无法确定的另一类情况正在增加。比如,有的孩子在学校总是闹事,被要求来医院检查;有些年龄稍大的青少年总是抱怨头痛、学习困难,但反复检查却没有找到原因;有些孩子甚至因为自伤或自杀,一到医院就被直接送进急诊室。

她发现,越来越多的儿童和青少年正在经历不同程度的心理健康问题。虽然她不确定自己的医院未来是否会开设儿科精神科,但她的想法是,拥有精神科专业知识的儿科医生可以帮助实现早期筛查。

北京安定医院小儿精神障碍团队首席专家郑毅教授正在向家长讲解孩子们的情况。图片/受访者提供

什么是心理健康或心理健康?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安定医院儿童精神科首席专家、主任医师郑毅将其定义为:个体能够正确地评价自己,应对日常生活中的压力,高效地工作和学习,为家庭和社会做出贡献。社会。贡献状态良好。主要包括以下特征:智力正常、情绪稳定、心情愉快、自我意识良好、思维行为协调、人际关系和谐、适应能力良好。

过去,由于专业人才不足、流行病研究缺乏科学工具,我国缺乏相对准确的儿童心理健康问题患病率调查。一个经常被引用的统计数据是,中国约有3000万17岁以下儿童青少年患有各种情绪障碍和行为问题。郑毅表示,这个数字是20世纪90年代一项行为问题调查的结果。此次筛查采用的是行为量表,并没有进一步诊断精神障碍,因此不属于精神疾病的流行趋势。

郑毅团队研究发现,不同年龄段的孩子患有不同类型的心理疾病。 6~11岁样本人群中,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品行障碍、对立违抗性障碍、抽动障碍、强迫症、分离焦虑症患病率较高;在12岁至16岁的样本人群中,重度抑郁症、双相情感障碍、创伤后应激障碍、社交恐惧症和精神障碍的患病率较高。可见,儿童更容易出现行为问题,而青少年更容易出现情绪障碍。

郑毅认为,中国儿童青少年精神障碍总患病率为17.5%,可能被低估,因为本次调查只纳入了6岁至16岁的在校儿童,一些年龄较小的儿童并未纳入其中。在辍学或失学的青少年中,精神疾病的发病率仅高于在校学生。

由于这是我国第一份针对17岁以下人群精神障碍的全面、最新的调查报告,没有以往的数据可供比较,但几乎所有接受采访的临床儿童青少年精神科医生都感觉儿童青少年的精神障碍正在恶化。发病率越来越高。

何凡是北京安定医院儿科主任。她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刚参加工作时,儿科病房有20张床位,需要住院的一般都能容纳。到2017年,医院将儿科床位扩充至60张,另加特需病房十几张床位。现在都住满了孩子,院外还有30多名病人在等待床位。

11月29日,家长和孩子在江苏省南京脑科医院儿童心理健康研究中心门诊部等待治疗。摄影/本刊记者 彭丹妮

10年前,南京脑科医院每年约有1.2万个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门诊。现在,尽管数量有限,每年门诊量仍达到4.5万个。以往该中心举办的“卫生部儿童心理健康培训班”要求较高,只有精神科医师和主治医师以上才能参加。不过,现在,由于需求增加,儿科医生、康复治疗师、心理治疗师等人员也加入了培训体系。近十年来,高级培训班已由每年一期改为半年期。

儿童青少年心理门诊_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联合门诊_儿童青少年心理专科门诊

从精神分裂到不想读书

临床医生普遍认为儿童青少年精神障碍问题日益严重。是患病率本身的上升还是就医率和就医意识的提高?目前学术界还没有明确的答案。更有可能的是,两者都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一个能够证明人们医疗意识不断增强的现象是,在过去的40年里,接受精神科医生治疗的儿童症状变得更轻,越来越多的很小的儿童出现在诊所里。

20世纪80年代初,郑毅刚开始工作时,他接诊的患者大多是智障患者,专业人士称之为“精神发育迟滞”,即严重的精神疾病,包括儿童精神分裂症和双相情感障碍。

但进入新世纪后,儿童青少年因轻微精神障碍、对立违抗、抑郁、自闭症等障碍寻求治疗的比例大幅增加。郑毅说,以前医生如果遇到抽动秽语综合征患者,都会拿来做教学案例,因为太罕见了。但现在,这种抽动障碍的患者几乎每天都会出现。

南京脑科医院儿童心理健康研究中心副主任医师张九平等人对2012年3月至2019年7月该院住院部2153名儿童青少年住院患者进行回顾性分析,发现排名前五的患者疾病类型按顺序依次为:精神分裂症及相关谱系障碍(40.8%)、神经发育障碍及其相关障碍(17.4%)、抑郁症(16.6%)、双相谱系障碍(8.1%)、躯体形式障碍和解离障碍 3.9%。研究还发现,2018年和2019年,精神分裂症及相关谱系障碍患者的比例有所下降,而抑郁症患者的比例则高于往年。

今年,南京脑科医院儿童心理健康研究中心主任、主任医师柯晓燕与国内其他专家团队联合进行了一项关于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的调查。这是一项涉及全国13个城市的多中心研究。筛查阳性儿童的就医率为24%,而10年前,在同一中心城市,就医率仅为10%。

临床医生和学术界认识的进步也会促进某些疾病的出现。自闭症谱系障碍(ASD),简称自闭症,是一组以社会沟通困难、兴趣或活动范围狭窄、重复刻板行为为主要特征的神经发育障碍。 1943年国际上首次报道。2013年,被世界各地精神病学家奉为圣经的《美国精神障碍诊断与统计手册》(DSM-5)正式提出了ASD的概念。

近20年来,自闭症已从一种罕见病变成了国际上的常见病。同期,南京脑科医院诊断和治疗的自闭症儿童数量也迅速增加。该院儿童心理健康研究中心副主任医师邹兵表示,目前缺乏对自闭症患病率的研究,也没有明确的数据。然而,大量自闭症患者可能因误诊或漏诊而未被发现。自从自闭症在中国被报道以来,人们的意识显着提高。此外,新世纪以来,儿童保健和生长发育医生也开展了筛查,自闭症的诊断和识别率也有所提高。

目前,精神障碍的发病机制模型主要基于生物、心理和社会因素的共同作用。许多精神疾病的发病机制非常复杂,学术界至今仍无法完全解释其原因。也很难说生物因素是否会导致患病率增加或减少。

例如,虽然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被归类为神经发育障碍,但它是由许多危险因素引发的,包括遗传因素、母亲在怀孕和分娩期间吸烟和饮酒、大脑发育异常以及家庭或学校缺乏安全感,等等。因此,尽管今天实行优生优育、产科技术进步等,但这样的孩子并不比过去少。

同样,参与卫生部《自闭症儿童诊断、治疗和康复指南》编写的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儿童心理卫生中心主任刘静也提到,自闭症是目前已成为全球研究热点,而环境因素包括提前妊娠、孕期用药、空气污染等。等都会增加后代患自闭症的风险,但其病因和发病机制非常复杂,目前尚无突破。

2014年5月9日,在北京安定医院儿科病房,医生与精神疾病患儿一起表演集体舞,增强他们的“存在感”。图/视觉中国

邹兵说,以前妇女生孩子时,生下的孩子会出现脑出血、脑缺氧,大脑大面积受损,从图像上就可以看出。如今,这种严重的损害已经减少,图像或脑损伤也减少了。电图等常规检查未发现异常,但可能存在一些轻微损伤。柯晓燕指出,即使已知原因的风险能够消除,但仍有许多未知的触发因素不断出现。例如,越来越多的孩子过敏,表明免疫系统出现异常,这也会影响神经发育的健康。

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真正由遗传或基因即生物因素引起的精神障碍仅占15%左右。大多数精神障碍的病因与心理和社会因素有关,包括心理压力、精神疾病等刺激、社会生活方式、大气环境、饮食摄入等的改变。

郑毅分析,基因突变等生物因素在短短几十年内不会改变。在他的医疗经验中,他还观察到轻度精神障碍,特别是精神疾病或与文化和环境有关的症状正在显着增加。

过去四十年来,中国快速的城市化带来了留守儿童现象、离婚率上升、独生子女、“鸡宝宝式”教育等一系列社会变革,深刻影响着人们的生活。儿童和青少年的心理健康。

像对待发烧一样对待精神疾病

对于几乎所有的儿童精神障碍,正确的早期干预可以带来更好的结果。即使对于具有幻觉和妄想等症状的精神分裂症,也早已有专门的抗精神病药物。儿童正处于生长发育过程中,可塑性较大。

目前自闭症尚无治疗方法,但业内认为早期发现和早期行为干预可以产生积极效果。邹兵举了一个自闭症患者的例子,他可能有语言障碍。他可能会在课堂上突然说“奶奶家”,表情痛苦。有经验的心理医生,一点一滴的询问,最终会明白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用对方的语言来说,这可能意味着“痛苦”。正确的干预可以通过不断的训练,教会对方日后如何使用“痛苦”这个词。

再比如,孩子可能会因为外界压力而做出一些无意识的小动作,比如清嗓子、扭嘴等。如果没有找到原因,消除应激因素,这些微小的动作就会变得固定,变成抽动。如果外界压力持续下去,可能会发展成抑郁,甚至精神分裂症。当抽动症发展到青春期时,他们很容易出现一些合并症,例如抽动症和强迫症。

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联合门诊_儿童青少年心理专科门诊_儿童青少年心理门诊

11月25日下午,北京安定医院儿科住院的孩子们观看动画片。本期摄影/本报记者 袁素文

注意缺陷多动障碍(ADHD)又称ADHD,其特点是与年龄不相称的注意力分散、不分场合的过度活动和情绪冲动,并伴有认知障碍和学习困难,智力正常或正常。接近正常,常见于学龄儿童。何帆说,这种疾病的症状在三岁左右就会出现,但如果在童年时没有认识到,到了青春期,你来就诊时可能已经患有抑郁和焦虑症,因为你无法学习跟不上,很难交到朋友。追溯其病史,会发现童年时期就患有多动症。

由于多动症儿童的行为通常比较冲动、鲁莽,因此国内外已有多动症史与青少年犯罪的相关性研究。 2010年,郑毅等人从北京和上海的少年看守所随机抽取了在押少年样本,对他们进行了精神检查。结果发现,670名少年犯中,31%被诊断患有多动症。

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教授陈志彦告诉《中国新闻周刊》,成年后的很多精神疾病都会在青少年出现,所以青少年是一个非常关键的阶段,孩子应该及时接受心理健康服务和服务。年龄较早。干涉。

郑毅解释说,成人的许多边缘性人格障碍,例如神经性焦虑症,都与童年创伤密切相关。一些在童年时期没有得到治疗的疾病,比如高功能自闭症患者,由于自言自语、忽视他人等症状,自然在人群中显得“怪异”。渐渐地,到了青春期或者成年期,社会对沟通能力的要求就高了,这些人就更不适应了,很容易被视为“怪人”,被诊断出精神分裂症。邹兵在查房时就遇到了这种情况。药物治疗效果不佳,很容易被贴上“疯子”的标签。

业界共识是,全球约1/5的儿童青少年会患有精神障碍,但在发展中国家,真正得到合理诊断和治疗的人不到1/5。公众意识薄弱的原因之一是精神障碍识别困难,疾病与非疾病界限不明确。如何判断孩子是多动还是顽皮?如果孩子喜欢眨眼睛,这是正常的动作还是抽搐的表现?运动不协调也是一种精神疾病吗?

郑毅给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当孩子出现以下两种迹象时,应考虑精神障碍,及时就医:一是孩子的情绪、行为与年龄、受教育程度、环境不符。其次,如果孩子的情绪和行为问题给孩子本人、家长或者学校带来持续的麻烦和痛苦。掌握了这两个原则,“人人都是精神科医生,80%的精神障碍都可以得到及时治疗并得到专家的诊断”。

柯小燕补充道,当孩子的行为让家长感到非常为难或困惑时,其实是时候寻求专业人士的帮助,而不是自己去归因和解释。比如,对待自闭症儿童,我们不把它当成一种疾病,而是当成教育,认为说理就够了。众所周知,科学的自闭症干预是一种技能训练。

如果您觉得您的孩子符合上述条件,是否应该先去看心理咨询或精神科医生?何帆的建议是,可以先去儿童精神科医生那里进行详细的评估和诊断,看看是否需要药物治疗、综合干预或者只是心理治疗。由于普通心理咨询没有精神病学或儿科医学背景,且素质参差不齐,可能无法判断是疾病还是一般心理问题,延误治疗。

虽然去看医生并不一定意味着诊断出疾病,但郑毅认为,治疗孩子感冒、发烧等异常行为和情绪并没有坏处。如果感觉不对劲,可以去医院检查,将危机消灭在萌芽状态。他反问,“为什么家长经常在孩子发烧时带孩子去医院,但当出现心理求救信号时,却拼命找借口不去医院?”

儿童精神科医生不足500人?

由于需求快速增长,郑毅表示,儿童青少年精神病学领域正在“超快速”发展。然而,时至今日,儿童精神科医生队伍的发展仍然没有增长。郑毅表示,由于精神病知识普及不够,以及社会上人们对精神病人的恐惧和歧视,精神障碍患者及其家属有严重的羞耻感。有精神障碍的儿童更容易去儿童医院、妇幼保健院就诊。由于就诊人数较少,许多城市的儿童精神科病房纷纷开设和关闭。

1986年,南京脑科医院儿童心理健康研究中心被世界卫生组织指定为“儿童心理健康研究与培训合作中心”。两年后,该中心被当时的卫生部指定为中国儿童心理健康指导中心,并培养了大批专业人才。此后,不少省市陆续建立了儿童心理健康中心。但到了20世纪90年代,公立医院逐渐强调独立经营、自负盈亏。由于用药少、工作量大、人员多,儿科相关领域面临着生存压力。南京脑科医院的儿童精神科也经历了十年左右的衰落。来年。

一个经常被引用的统计数据是,中国只有不到500名儿童精神科医生。不过,柯晓燕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准确的数字。据她所知,这是一组至少五六年前的统计数据,至今没有更新过。

然而,专业人才短缺仍然是不争的事实,不仅是儿童精神科医生,还有专业的儿童心理治疗师、心理咨询等相关人员。 2015年,郑毅在评价我国儿童精神病学的发展时指出,该领域最大的问题是发展不平衡。大城市已经达到国际先进水平,而大多数中小城市甚至没有儿童精神科医生和诊所。大多数人仍然有儿童精神科医生。由成人精神科按照“小成人”模式处理。

北京安定医院儿科住院区实行封闭式管理。家长送来的零食必须拆包并用金属探测器检查,防止孩子发现可能伤害自己的“利器”。本期摄影/本报记者 袁素文

儿童青少年与成人对精神障碍的诊断和治疗存在差异,需要专业学习。一方面,儿童精神障碍的类型有其特殊性;其次,儿科精神科医生必须了解儿童青少年的发育特点,根据生长阶段、激素水平、青少年心理等因素做出判断。另外,由于有些孩子语言能力不足,依赖父母的主观描述,需要更多的经验和沟通能力来辨别他们的真实情况。

在南京脑科医院门诊部,我们就看到了这样的孩子。一名7岁女孩因被老师批评而无论如何不敢去上学。一到校门口,她就哭了。询问完父母后,医生想听她说出原因,但无论医生如何追问,她都保持沉默,只用点头和摇头进行沟通。随后,她用手盖住,在桌子上画了两个字:妈妈和爸爸。医生诊断她患有应激障碍,因为她没有去上学,还被父亲殴打。

南京市江宁区第二人民医院距市中心约20公里。是一家二级精神病医院。该院儿童精神康复科主任李莹表示,由于儿童青少年门诊数量较少,医院目前没有专门的门诊或病房供儿童青少年一起接受治疗。成年人。她管理的儿童精神康复科实际上是一个自闭症培训中心。最初,她有两名医生和十名康复专家。近日,又有一位医生辞职去考研。

中国正在开始加强这一领域的医疗资源均等化。 《健康中国行动——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行动计划》提出,2019年至2022年,60%的二级及以上精神专科医院设立儿童青少年心理门诊,30%的儿童专科医院、妇产科医院设立儿童青少年心理门诊。儿童保健医院、二级及以上综合医院开设精神科(心理)门诊,心理健康核心知识知晓率儿童青少年比例已达80%。但问题是,短期内,这些医生从哪里来?

不少临床专家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实行专科医生制度。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获得培训资格?医生是在什么背景下才能进行儿科精神科诊断和治疗呢?儿科精神病学必须有标准化的培训和认证体系。只有这样,人才队伍的质量才能得到保证,才不会出现我国儿科精神科医生有多少名不清楚的情况。

正确干预的前提是正确诊断。由于专业儿童精神科医生匮乏等原因,精神障碍的误诊在所难免。以自闭症谱系障碍(ASD)为例。公众更熟悉的名字是“自闭症”。郑毅强烈拒绝“自闭症”这个词,因为它很容易让人认为那些不说话、不理别人的人就是自闭症患者。他接着解释说,语言发育障碍是许多自闭症儿童寻求治疗的主要原因。然而,有些自闭症谱系障碍患者似乎并不“自闭”。相反,他们话很多,而且没完没了。但问题是他们无法与人互动。对话不是互动的、上下文的交流。他强调,只有自闭症才是对这类患者最准确的称呼。

郑毅曾经治疗过一个三岁半左右的小病人。他似乎有明显的“五不”(不看、不回应、不指点、不说话、不恰当)特征。此前,他曾前往多地求医,被多位医生诊断为自闭症。但诊断后,他认为小男孩患有精神分裂症,应该接受药物治疗。后来孩子在医院住了20天。现在他已经上小学三年级了,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他继续被诊断为自闭症,只接受康复训练,失去早期治疗的机会,他的结局只会逐渐下降。

儿童青少年心理健康联合门诊_儿童青少年心理专科门诊_儿童青少年心理门诊

此外,在当今的社会环境下,有些表现更容易被定性为“病态”。以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为例,邹兵认为,这种疾病的诊断范围有扩大的趋势。并不是儿童青少年的注意力持续时间越来越短,而是社会对注意力的要求越来越高。

例如,如果一堂45分钟的课充满了灌输式教学,就会造成注意力超负荷。但在学业焦虑的背景下,老师和家长想要的不仅仅是 45 分钟,最好是每天 10 个小时的专注时间。 2015年郑毅、刘静主编的《中国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防治指南》提到,5~6岁儿童注意力集中时间为5~6分钟,12岁以上只能达到30分钟。

这种期望之所以影响诊断,是因为几乎所有的精神疾病诊断都是基于“量表”,而量表并不是那么客观。根据《中国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防治指南》,诊断的一般步骤是医生观察、检查谈话、体格和神经系统检查、心理评估。在心理评估链接中,它主要基于各种儿童行为评估量表。 ,这些量表主要由父母和老师填补,很容易受到填充物的个人情感,文化背景,观点等的影响。

郑伊说,由于各种评估量表的可靠性较差,并且在分子水平上的客观诊断尚未发现,这是对精神科医生,尤其是儿童和青少年精神科医生的诊断能力的更高需??求,尤其是儿童和青少年精神病医生,他们必须能够寻找。儿童语言,思维和适应能力的细微之处的诊断线索。

现实情况是,现在的精神疾病正在被非专业人士大量诊断和治疗。郑伊说,由于目前很少有儿科精神科医生,许多医疗机构已经采用了从其他部门转移人员进行培训的方法,以应付医疗需求的增加,更不用说当今社会的一些竞争基础机构没有资格。外行越多,他们认为精神病学很简单。例如,他们倾向于应用一些简单的刻板印象来诊断。

一家大型自闭症培训机构的医学专家告诉《中国新闻周刊》,该领域只有30%的机构受到监管。有许多小型工作室,中医,针灸和其他各种治疗机构。他曾经在北京的一家废弃工厂开设了一个“小型工作坊”,由自闭症患者的父母经营。当时,一名康复治疗师正在按摩20多名躺在地面上的孩子。

除了普遍缺乏医疗资源和医疗资源分配不平衡的情况下,中国医疗服务常见,儿童精神病学面临的挑战或一般的精神病医学都具有自己的特殊性。 Zou Bing指出,对脑科学的研究仍然非常有限,许多精神疾病的机制也未知。因此,诊断仍然很困难,治疗方法相对有限。

社会疾病

由于精神障碍受到社会和环境因素的极大影响,因此与不同时期的气质和心理状态有关,因此疾病范围也是当代的,需要不断地了解理解。

在 Brain医院的儿童心理诊所,在等待女儿出来诊所时,母亲与其他等待的父母聊天。由于焦虑,情绪波动和身体上的问题,她的女儿是初中一年级的女儿,现在被暂停在家中,并定期去医院接受医学和随访咨询。

母亲有些责备自己,并认为女儿的当前状况与父母给她的学术压力有关。当她上小学时,因为她希望她的孩子在南京()上一所顶级私立学校,并且由于其他父母的“鸡肉婴儿”建议,因此她招募了女儿参加培训课。但是,她的孩子的成绩尚未达到标准,她患有焦虑症。

年轻患者的图纸张贴在北京安丁医院的儿科病房。此版本的摄影/员工记者Yuan Suwen

她说,与他们小时候不同,如果他们有任何担忧或担忧,他们可以和朋友一起玩。如今,父母基本上不让孩子出去,甚至在社区中玩耍。他们整天呆在家里学习。尽管事实很简单,但她提到的实际上是儿童精神科医生解释当今精神障碍患病率不断上升的重要因素:过度保护育儿,儿童的单一评估标准和自由游戏。消失。

回顾童年时代,一位以上的儿童精神科医生提到了在复合环境中成长的集体记忆。 Zou Bing觉得当时她很高兴,因为简单的绳索跳过和橡皮筋跳跃游戏可以带来幸福。孩子们可以参加许多家庭事务。即使在小事中,例如帮助成年人排队购买蔬菜,他们也可以获得成就感。与今天不同,孩子们几乎没有得到积极的反馈。在郑伊(Yi)看来,那些由孩子创建的游戏,甚至是最简单的“霍普斯奇”(),也有规则。正是在这种游戏中,孩子们理解规则,学会合作,看到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并习惯它。获得社会功能。

Ke 还提到,当父母只重视学习和在其他方面过度满足其子女时,他们也剥夺了他们从一些不起眼的事情中获得满足和幸福的机会。这也将带来其他危害。云南省毒品依赖研究所的教授李·姜(Li )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当儿童或青少年在过度宠坏的养育中发展出“立即满足”的人格特征时,他或她将成长。面对挫折时,有些人会开始遇到问题,例如烟草,酒精,吸毒,互联网成瘾或神经质的个性,幻想,做白日梦...这些都是精神疾病。

这种现象不是中国独有的。根据美国作家格雷格·卢金诺夫(Greg )和乔纳森·海特( Haidt)撰写的“宠爱思想”的书,当代美国父母的育儿风格已经改变,尤其是在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家庭中。仔细保护成为新时尚。

同时,由于焦虑进入一所享有声望的大学,自由比赛,中度的冒险和自我探索已让您取决于课程学习。此外,诸如智能手机和虚拟社会互动的日益普及之类的多种因素是交织在一起的,这颠覆了孩子的先前经验。身体和社会发育经历改变了神经发育的复杂过程。

时代心理学的这种变化不仅显着增加了现在广泛关注的抑郁和焦虑症,而且还通过多种机制影响了生物学元素(例如脑神经递质)的健康,从而导致心理或心理疾病。智格大学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心理健康中心副主任黄·曼利(Huang Manli)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在儿童和青少年的大脑发展期间,兴奋性突触已经相对成熟,然后在5岁时就成熟逐渐修剪,但“抑制突触”是大脑功能成熟的重要迹象,仅在15岁时才开始大量繁殖,并且基本上稳定直到左右20。

在开发和成长过程中,重要的是要掌握大脑的抑制和兴奋功能之间的平衡,并知道如何在保持适当的焦点和兴趣的同时阻止令人不安的兴奋点,就像孩子慢慢学会在乱的过程中走路或坠落。在与外界互动的过程中,一个人逐渐调整并找到平衡。黄·曼利(Huang Manli)指出,今天的社会生活方式减少并剥夺了孩子的运动,面对面的社交互动,足够的睡眠,定期的饮食习惯等,使他们无法在满足的环境中使用和学习这两件事增长和发展的需求。功能。

从这个意义上讲,要处理当今儿童和青少年日益严重和多样化的精神障碍,只是增加了专家和从业者的数量和报酬,并开放更多的病房并不是一个完整的解决方案。需要进一步思考的是:如何在这个时代的儿童和青少年的心理或精神健康成为一种疾病?

(实习生Cao Yuan也为本文做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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